何以渡己

落雨天,最好眠

与你暮冬饮雪尝豆糕(2)[豆雪]

前情回顾点这里 


金豆子银豆子(楼主):捡到一个穿越的人怎么办?

(1L)不吃刀削面:哈哈哈哈-(¬∀¬)σ楼主怕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在做梦?

(2L)迟雪瑞丰年:建议上交国家。

(3L)三花清热解毒:哪个年代的?谁啊?男的女的?长得好看吗?

(4L)宫铁心:楼上和楼主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医院的精神科?报我id可以打折。

(5L)开心今天开心不开心:卖掉卖掉卖掉!!!按市场价一斤四十多,然后正常体重一百多斤,都得有四万多了,稳赚不赔!

(6L)像风一样:楼上的回答很有奸商的风格,还有你不打算报个数学班吗?

冯豆子抬头悄悄看了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机研究的傅红雪,小声嘟囔,这么个唇红齿白的小郎君要是舍得卖掉才是脑壳有问题的。

傅红雪注意到冯豆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微微歪过头去看他。

“啊?没干啥,对了,你要不要洗个澡换件衣服?你看你头发都打结了,干巴巴的,这都多少天没洗了,我闻闻出味道了没。”说着就伸手要去捋傅红雪的头发。

“别碰我。”傅红雪侧过头避开。

“哼,不碰就不碰。”冯豆子扁嘴,小声叨咕,“为你好你还爱搭不理,好心被当驴肝肺。”

傅红雪悄悄地用手理了理打结的发尾,低下头观察他。

“咳、咳咳!长期不洗头发会对头发损伤很大,特别容易掉头皮屑,还会掉头发,而且头发会变得特别的干枯,变得非常的细,而且不洗头的话,头皮会特别的痒,而且看着特别的油,严重的可能还会变秃,严重的影响到了整体的形象。”冯豆子放开声音朗读百度出来的答案,完了还凑过去叨叨,“你知道秃头是种什么感受吗?尤其是像你这种看起来又长又多的,一抓掉一大把,那滋味,哎呀,又痒又冷,还治不好,关键是秃了还特别丑,像你这样的颜值起码得扣一半分。你还确定不洗澡吗?”

“啰嗦。”傅红雪站起来,瞥他一眼,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哎!你上哪去?厕所啊?洗澡房在那边。再说你会用吗?要不要我来帮帮你啊?”

傅红雪活了二十年,还未听过这般羞辱人的话,沐浴居然需要别人来帮忙?可一打开浴室门确实愣了一会儿。

没有浴桶怎么洗澡?

眼看着贴子下不靠谱的评论越跟越长,并且有逐渐歪楼的风向。

(416L)井然RAN:你是不是也捡到了一个叫公子景的人?

“奇奇怪怪的。小雪怎么进去这么久了连个声儿都没有?”合上电脑,扯着嗓子喊,“小雪!你洗完了吗?”

浴室安安静静的,冯豆子心里慌,联想起前段时间的新闻头条,走到门口敲门,下意识地扭转门把,“小雪?傅红雪?你晕倒在里面了吗?我们要上热搜了吗?”

“咔哒”

门开一瞬间,冯豆子觉得就算死在当下也值了。

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

“卧槽,真好看。”冯豆子捂住开始发热的鼻子。

傅红雪没想到这个一身绿的人居然敢来偷窥自己沐浴,恼羞成怒之余将放在旁边的水桶踢飞,在空中自由转体一百八十度后准确扣上冯豆子的脑袋。

哗啦——

“嗷嗷嗷!冰水!你这是要弄死我啊?”冯豆子立马跳了起来扔掉头上的桶,“多大仇多大怨呐,我能进来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没锁上门,再说瞅你一眼咋滴啦,眼珠子长我身上还不让瞅啦?”

“再说把你眼睛挖下来。”傅红雪颤声道,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不过冯豆子要能听话才叫奇迹,闭上嘴几秒又开始叭叭叭,“有什么话咱们也是可以好好说的,你在发抖?你洗冷水了?嘿,这天气冻出病来也活该。”

傅红雪转过身仓皇披上衣服,“闭嘴!”

“行行行,我闭嘴,但我得告诉你啊,咱这一个月的工资不高,多张嘴就得多费点钱,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掏不出那个钱去给你看医生。”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贱贱地“噫”了一声,“你这头发我怎么看都不像是洗过的样子,用过洗发水了吗?”

傅红雪常年苍白的脸微微泛红,“我找不到你的皂角…”

冯豆子愣了一下,这些年学也没好好上,乍一下接触到这种不常见的词汇脑子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玩意儿卖了赚钱吗?

马上反应过来后有点哭笑不得的上前从墙角的储物架上拎出一支飘柔,“你得用这个洗头发,别整得我虐待你似的。会不会用?不会的话我先教你洗一遍。”

傅红雪打量着冯豆子手里拿的奇怪长方体,犹豫了一下,点头,坐在浴缸边的凳子上。

冯豆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侍候人,这要是让老冯头看见了得哭晕在厕所里。

温水打湿头发,冯豆子往掌心里倒了些洗发露,打出泡沫后涂抹头上,十指勾成爪,生涩地揉按起来。

窗外夜雪纷纷扬扬,室内橘黄的灯光柔和,笼罩在半空中的水雾,氤氲着润泽,在心底划开一道涟漪。

傅红雪长长地吐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脚上柔软的鞋子,抬起,踩下,借此驱散此刻的不真实感。

“你看你这头发果然是打结了,我这手抓着都费劲。”冯豆子提起一撂打结的头发,试图拆开它。

傅红雪嫌他吵,皱眉,“啧。”

“怎么了?弄疼你了?我再轻点吧,哎,要不我去找把梳子来梳开。可我这屋里好像也没梳子。”冯豆子为难地挠挠头,浑然忘了自己满手泡泡。“你等我一下,别乱动啊,我很快回来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留下傅红雪和满头泡沫。

披在身上的衣服沾了水汽渐渐变得冰凉,湿哒哒的反而难受,傅红雪小心翼翼地脱下上衣,僵直上身,避免碰到一点头发。

边城空寂,夕阳萧索,傅红雪以为自己该死在无归处的路上。他将手搭在右腿上,脸色苍白却神态温驯,以往那些过于强烈的仇恨消耗了他太多的血色,现在安静下来反而觉得一切感官都虚无了。

冯豆子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傅红雪在一片水汽之中几乎要光化的样子。

“卧槽你这是要飞升啊,”冯豆子拆开包装盒,“我跟你说啊,幸亏我这手比那大婶的长了两厘米,要不然你就没梳子用了,原本那大婶还想跟我抢来着,可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你就看这个木的,还刻着花,两个字,好看不好看?”

傅红雪别过脸,不回答。

冯豆子“嘿”了一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别人给你买东西,先不说好不好看,谢谢总该说一句吧?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着把梳子往傅红雪面前送。

“不好看。”傅红雪说。

“行。”冯豆子收回手,从浴缸里舀一瓢水把梳子草草洗了,“反正好不好看你也得用,不能惯着你。”

傅红雪:……

客厅里在旧堆上淘来的老挂钟悠悠地敲了十声。

冯豆子专注于手上打结的头发,动作轻柔,最后洗好的时候发现傅红雪昏昏欲睡的靠在浴缸边上,不同于清醒时的冷淡和攻击力爆棚,睡梦中的傅红雪眉头紧锁,双手环抱着自己,似乎一碰就碎。冯豆子隔空晃了晃手,发现没醒才好再认真看看他。

刚才洗头发的时候就看见这凝脂玉般的后背居然还有几道伤疤,而且还不止这些,脖子上,耳背处,全是一个叠一个,没恢复完的旧疤。

冯豆子忽然想起那本小说里的内容,再看向傅红雪的时候全是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怜惜和心疼。

从前看小说的时候看完就看完了,也没感觉到书里角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但现在不同,他捡到了傅红雪,这个从书里走出来的人,那一瞬间借着书与他建立了联系,那些曾经所有不以为然的描述此刻像细针般扎在冯豆子的心头上。

冯豆子心疼的想去抚平那些伤疤,刚下手,傅红雪就醒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他的脉门,满眼防备。

“卧——槽——!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冯豆子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你没睡着你趴着干嘛啊?咋的,想讹我啊?”

傅红雪扔开他的手,披上衣服,淡淡地瞥他一眼,“闭嘴。”

冯豆子觉得刚刚就应该趁他睡着泼他一盆凉水。

“你这样我可就得说说你了,不要觉得你从书里来的就可以让我干嘛就干嘛,你这是封建专制,是该改正的。咱们这个时代人人生而平等,你有你不听的权利,我也有我说话的权利,你不能因为你不想听我说话你就要强行剥夺我的权利。等等,穿什么衣服,这衣服都脏了,脱下来放娄子里,我等下给你找套新的。别瞪了,我能吃了你咋的,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在大雪天里捡回来的。”冯豆子从架上拎出一支沐浴露,“拿好,这是洗澡用的,不要说连这都不会用,不许洗冷水,刚教过你放热水。还站着不动干嘛,你这不会真是连洗澡也要我帮你吧?”

“出去。”傅红雪忍无可忍,直接将人一掌推了出门。

冯豆子半个身子趴在门上。

咔哒。门落锁的声音。

“切,还知道锁门,好像谁稀罕看你似的。”说着想起那段雪白纤长的颈脖,咽了咽口水,莫名的心虚,嘟囔道,“确实挺让人稀罕的。”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叶开还聒噪的人。傅红雪抚额。

最后能吃上晚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哎呀,这顿饭既是晚饭又是宵夜。”冯豆子夹起一口面条吹凉,报怨着,“可惜了那顿饭,可惜了白白牺牲的鱼啊,灌汤包啊,这清水白面的简直就是虐待人啊……”却见傅红雪正小口小口的吃面,看起来饿得急了,嘴唇被烫得红肿。

冯豆子连忙拿了把小扇子给他扇风,觑着他的脸色,“小雪好吃吗?”

“好吃。”傅红雪点头,长睫微闪,腮帮子鼓鼓的。衣领宽大,轻易就能看见大片肌肤。

厚脸皮如冯豆子,此时也慌张得乱移视线,摸了摸鼻子,挠挠头,忍不住偷偷地看向傅红雪。

“捡到宝了。”冯豆子暗自高兴。

老冯家的香火,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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